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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锦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已决定了要帮助水中月就绝不会食言，北堂禹醒来后当晚就同他与水中月一同商议了行程，不管怎样，要解决问题，总要先去到问题的起源之地。

昏暗的烛光中，三人可谓是进行了一番秉烛夜谈。

晃动的小火苗映照着两张脸，一个面色苍白，一个眼圈发红，很明显的两个弱女子。

可细看来，一个神情坚毅温和坚定，一个低眉顺目却看不清眼神，安安静静似是酝酿着一场无言的风暴。

谈话的内容其实挺简单，听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苏明锦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整个人都有些虚弱，就连此刻坐在桌前都要隐隐倚靠着桌沿方能稳住身体，她动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对面低着头的女人，“所以…水小姐可有什么打算？”

水中月的声音仍然温温柔柔的，她眼眸低垂，好像桌子上真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我能有什么打算，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转机不成？”

苏明锦的目光丝毫没有移开，她眯了眯眼，“如此，水小姐日后夜夜枕着水夫人的玉枕，可能安睡？”

水中月猛然抬头，眼眶通红好像能滴下血来，她几乎咬牙切齿，天生温柔的声线此刻却带着无尽的阴森，“我此生都不可能安息”。

苏明锦点点头，好像刚才只是问了天气，“明知自己不可能甘心，就不要先说丧气话，人活着，总是有事要做的”，她撑着桌子站起身。

“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上路”，说完她垂眸看了一眼，“应该没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吧？”

水中月眼看着那个纤细挺直的背影离开，一滴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是，她知道，她不可能甘心，这恨意滔天，哪怕穷她一生，怎么可能平息？可，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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