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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君黎反笑:“我倒是希望他能醒过来,不管以前怎样,这会儿还有很多话想问他。你是怎么了,你爹活着,无论如何总比他死了值得高兴,你怎么反倒要哭?”
刺刺抹了把泪,“你的意思是我想得太多了?”
“没有,”夏君黎道,“是你将我和你爹,都放得太重了。”
刺刺没有说话。青龙谷之役对她伤害何深,父亲死而复生固然令她狂喜,可她心中又如何能不重呢?夏君黎同单疾泉之间的积怨永远是她最无法面对的噩梦,她已如一只惊弓之鸟,害怕稍有不慎,或许曾日之悲剧,便要重演。
那面卫枫未久已经将马套完,转进来却只见这两人竟然还在角落抱作一团,忙忙撇开头,好似突然认真地观察起这间屋。这一看,只见屋子却当真造得颇是齐整考究,深山野林里,实在算是神奇了。那墙是木、砖、石、泥相混,看起来颇有些厚度,也不知瞿安花了多久造好的。他想起方才一直没及看个究竟的那条火引线,便朝那塌落的墙根走过去,往碎石头下面扒拉。扒拉了半天,并没有想象中的半截线头,地上只有一道过火留下的灰痕,还有一小团黑烬,看起来似被误燃了的一团布料。他心道这么看来,夏君黎最后那一掌并未赶上引线,好在引线的尽头根本没有硝石火药,才当真什么事都未发生。想来也是,这里还躺着一个单疾泉,瞿安就算真留后手,也不可能真将屋子连人都烧了。
可便是从地上起身,拍了拍手上衣上尘泥时,他无意中往上瞥了一眼,忽屏住了呼吸。那碎石土泥的上方却另有条绳线——已经断了,看着有些蜷曲,虚虚地垂在半空。应是从屋顶垂下来的吧——只是那屋顶好像是特意造高的,比别处都高些,以至于四面阴影,这一块显得尤为昏暗。最高处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他借着塌墙处涌进来的天光转着身变换视角,忽然“啊”了一声,在某个位置完全看清了——藏在暗影里的是一道弧形的铁光。光弧此时虽无声地静止在这一隅,可它的样子——像极了一道蓄势待发的死亡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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