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程巷很短，也很长。

短到一眼就能看到巷口的霓虹，长到陆时顷愿意就这样抱着她，沉堕在黑暗里走完一生。

周见程跟在身后，想说的话在嘴边反复迟疑，他拿捏不定，要不要提醒他，其实在51号里，还有一部电梯直通地下车场。

如果说，许世年是被许无污那个来路不明的亲女儿气昏了头，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那么陆时顷，则是故意。

周见程想了又想，还是禁了声，跟着陆时顷这么久，他的心思，想来还是能琢磨几分。

夜已深，一阵寒风萧萧袭来，南慈微微拧拧眉毛，将脑袋在他的胸膛里埋得更深了些，然后沉沉睡去。

陆时顷垂眼，墨染的瞳眸里，温度若有若无，在他的眼里，此刻的南慈就像一只穷鸟，无处可栖，拼命的振翅，或许曾经迷失在风里，但最终还是要再度扑入猎人的怀抱。

只是这一刻，他等得太久，等了足足两千一百多个日夜，这一次，哪怕是要残忍折断她的翅膀，也不会再给她从自己身边逃离的可能。

*

白色迈巴赫停在巷口，上了车，周见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问到：“陆先生，现在去哪？”

车里空调吹送出的暖风，让南慈有了一丝知觉，她嘤嘤说：“我想回家……”

“上邸，A309。”

*

上邸公寓。

电梯在九楼停稳，左加妮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脚底还像踩着棉花，不停的嘟哝着：“这么烂的人，怎么能当爸爸呢，万一教坏了我们呜呜……”

嘉年里的那一吻过后，许世年莫名生出一种自己被调戏的感觉，拎起左加妮的衣领，就像扔垃圾一样将她扔进路边的出租车里，临走的时候，只给司机冷冷撂下一句：“等她酒醒了，自己告诉你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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