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沉寂，宁卓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顾寕的眼里充满了暴戾。

顾寕不为所动，依旧坚持着自己的选择。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顾寕低头，“知道。”

顾寕的声音实在平淡，平淡到让宁卓宗的心底觉得发寒，他皱眉，忽而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四日那晚，你为何会被八皇子送回来，你们为何会在酒楼饮酒？”

都陈年旧事了，被宁卓宗这么一翻，顾寕免不了又想起了那日梦里的情景，突的，她的喉间溢上了腥甜，浑身都有些颤抖。

“你到底怎么了？”宁卓宗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顾寕想笑，到底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知道了自己的夫君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知道了他化作宁小七欺骗了她，毁了安定王府，知道了自己的是安定王府的罪人，所以，她恨，她痛。

“我无碍。”顾寕垂眸。

“你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呢？”宁卓宗大怒。

言辞狠厉，眉宇间都是恼火，顾寕抬头看她，竟无往日的一分模样，她的眼里一时间有些迷茫。

陡的，宁卓宗走了过来，双手擒住他的臂膀，双唇启道，“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你看着我。“

“啊---”顾寕被他一捉，心底骤然升上了痛意，脑海里都是如刀片在凌迟处死一般疼痛，她被迫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都是罪孽。

“你看着我！”

他的眼里，是父王掉落悬崖尸骨无存的悲哀，是母妃绝望之下自尽身亡的痛苦，是阿姊骂她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的罪人，是她亲手送他毁了王府的画面，顾寕不停的摇头，不停的摇头，企图忘掉，忘掉那些不堪的过往，可他们就像是梦魇，梦魇一般缠着他，绕着他，不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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