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应下，凌子玥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有勇气？

木寸清和杨之瑶刚刚献完曲，她赶在两人之后，若是不出彩，只会引得众人议论纷纷。不对，她当然没办法出彩，若她当真琴技如此高超，那才女的名号岂不早换了人？

凌子玥越想越得意，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坐等她出丑。

木离嘴角挂着浅笑，莲步轻移，走到场地中央，双手微抬，指尖轻轻拂过琴弦，声音闷闷的。

好久没碰了。

琴音乍起，似自天边而来，裹挟着电闪雷鸣，隐隐有黑云压城之势，听得人头皮发麻，令在场的武官激动不已。近了、近了、更近了，耳边仿佛是马儿的嘶吼声，刀剑相碰，铿锵作响，有的以一挑十，有的人仰马翻，眼前的世界鲜血淋漓，沾满河山。

突然，刀枪剑戟相撞的声音不见了，战场变得空旷而悲凉，尸横遍地，大雨冲刷着地面，一年复一年，杂草丛生，将士的尸体早已化作枯骨，而他们身后，是成片成片的青山，是一个太平盛世。

江水东流，奔腾不息，冲击着河岸，气势磅礴，一直向东流去，没有尽头……

木离抬手，收下最后一个尾音，琴音戛然而止，而周遭鸦雀无声。

她起身，站在原地，一袭绯衣凭风吹动，面色沉静，眼眸似漩涡般深邃，纤瘦的身影，直挺的脊梁，微微下抑的嘴角，竟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好！”

程一立最先反应过来，连鼓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眼里满是坚定，浑身紧绷，仿佛随时都能披甲上阵，冲入敌营，直捣黄龙。

随后，现场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喝彩，均是出自武将口中，一声大过一声，让人好像真的置身军营中。

而那些文官呢？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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