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凌手指紧缩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声音喑哑地开口，“沈一一，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沈若看着姬延凌的眼神，有些后悔对他说了这样的话，可是真的不行……他怎么能……怎么敢去考虑被西黎皇下引令蛊这一种可能呢？他明明是天之骄子、是高岭白雪，他本该拥有这天下最好的一切，为什么要因为她将自己坠入泥里？

沈若觉得心口越来越疼，起先是微微的刺痛像是同心蛊发作的先兆，而此刻则是绵密而细软的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若强忍着这份不适没有表现出来，用被布条裹起来的受了伤的手推了推姬延凌，执拗地想求一个承诺，“你快说……你不会答应西黎皇的条件，不会任由他对你下引令蛊……”

姬延凌脸色有些发白，小姑娘实在太激动了眼下不适合说这些，于她身体无益，他避开沈若手上被包裹起来的伤口，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尝试着先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沈一一，你才刚刚醒过来，这事儿我们过两日再谈好么？”

他是想答应她的，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他哪一件没应下她？就是从前因着她身子薄弱冬日不带她出长乐宫玩儿，也没坚持半月就架不住她巴巴儿向往外面天地的眼神带她去了角楼，因此小姑娘回去还病了好久。

只要是她想做的、只要是她要做的，他什么都想答应她，可是她的身体真的等不了了，难不成让他看着她同心蛊发作心头血流尽而死？他问过华菁，小姑娘从前同心蛊发作的次数太多，若非她用药力强行护住了心脉，小姑娘或许早就……

尽管如此，华菁的药也只能抑制不能根治，同心蛊的噬心之伤每每被压下还未得到好好的调理疏解就被再一次发作的伤势给带了出来，一次次发作、一次次积累，积累下来的心损已是到了难以化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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