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对峙。

过了片刻，田百怡压低嗓音说：“待会进去，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楚莜莜用力把她甩开，推开那个看护进去，看到宫墨寒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像豌豆每次睡醒时候的样子，平静而朦胧。

“墨寒。”她走到床边，俯身，面对面的看着他，直到他收回视线，落进她的眼睛里。

他好像好没有力气说话，呼出来的气体喷在氧气罩上，看她的眼神时明时暗。

她有点像哭，轻轻抵住他的额头，挤出了一丝微笑，说：“一定很疼吧？可是你活过来了，一切都会好的。医生说只要好好调养，你就会没事。你活了，我也就活了，豌豆也活过来了，一切都好了。”

他的手轻揉的握了她一下。

她心里一酸，一颗眼泪落在他的额头上。

这一刻，楚莜莜发现，他们的命运在不知不觉中缠在了一起。

他是撑起一方天地的松树，她是细腻柔软的春藤，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正午，她的种子落在他脚边，于是开始沿着他高大的身躯一点一寸的向上攀援，并且越缠越紧。

她坐下身，将脸贴在他的手掌上，感受他温热粗糙的掌心带来的温暖。

“墨寒，是我害了你......我越是爱你，越是依赖你，越是在夺走你很珍贵的东西。对不起......对不起......”

他眼睛半睁着，看她含着泪跟他道歉。

他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是因为麻药还没有散去，所有的想说的话，都化作了一口白色的雾气，喷在氧气罩里。

田百怡从门口走进来，关上房门，看到他们安静的看着对方的样子，心里的妒火反而燃不起来，像被蒙上了一层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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