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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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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宫门口,一个太监模样的男人,左顾右盼,见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便迅速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皇宫大内,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对着身旁的人耳语一番,那人便随后出了皇宫,尾随着太监模样的男人而去。

慕清寒,北冥的皇帝,二十几岁的他,贪玩得像个大孩子,此番私自出宫,与其说是微服私访,倒不如说是游山玩水。

他一路游玩,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几番打斗过后,他依然毫发无损,便也没去在意这些人的来历,只当是山贼出没,想要劫点银子罢了。

这日,他来到了昌州府的地界,此时天色已晚,他只好找间客栈住下了。

没想到…自己找的这家客栈竟然是间黑店,更没想到他的遭遇竟然是早有人安排下的。

那夜,惊心动魄,以至于后来,慕清寒还记得一清二楚。

“小二!给本公子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和菜,伺候好了,本公子有赏!”慕清寒没有带一兵一卒,唯有袖子里藏着的一把绝好的匕首。

他四下看了看,没有吃饭的人,“真是奇怪,怎么吃饭的人这么少?”他自顾自地嘟囔着。

“哎,好咧,您稍候!”店小二睨着慕清寒,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寒光。

“老大,就是他!”后厨里,那个店小二一改刚才的唯唯诺诺,换上精明的模样,冲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说道。

那被唤作老大的男人,微微点点头,说道:“兄弟们听好了,上面有令,若能成功杀了这个人,加官进爵、金银美女,应有尽有!一会儿兄弟们手脚利索点,做得干净些,千万不要留下蛛丝马迹!”老大吩咐完,其余人等即刻退下,各自准备去了。

酒菜上来的时候,慕清寒捏起筷子夹了一口,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这菜缘何做得这么难吃?

菜不好吃,他只好撂下筷子,抓着酒壶自斟了一杯,酒一下肚,慕清寒顿觉神清气爽,这酒倒是甘醇,只是…

虽然酒的味道也有些奇怪,可是没有江湖经验的他并没有在意,更没有去多想,反正饿了吃什么都香,何况这是在皇宫里品尝不到的味道。

思及此,慕清寒自斟自饮,不消一会儿,便将整壶酒喝个精光。

酒足饭饱,该回去休息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头重脚轻的?慕清寒什么时候酒量下降了?才小小的一壶酒就醉了?

慕清寒微微一笑,继续踉踉跄跄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正在这时,他的四周很快聚集了一群人,围着他狞笑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慕清寒晃了晃脑袋,想使自己清醒起来,然而一切都是那么徒劳。

“既然到了我们昌州府的地界,就别想活着出去!前几波人没有要了你的性命,那是他们没有脑子,今天你再看看。”那个蒙面人两眼弯成了月牙,不屑地冷笑着。

虽然头重脚轻,慕清寒也听出了那人说话的意思,想来是有人刻意安排,自己这一路上才屡遭追杀。

“你…你们是什么人?”慕清寒斜睨着他们,眼里迸射着震慑人的寒光,冷冷地问道。

“是什么人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今天就会命丧于此!”老大鄙夷地说道。

“老大,休要和他废话,先杀了他,我们去领赏!”旁边的一个男人催促道。

金钱和美女的‍​诱​惑‎果然不小。

那个老大点点头,大喊一声:“上!”十几个人瞬间便冲了上来,刀剑齐发,冲着慕清寒一阵攻击。

慕清寒虽然着了人家的道,好在他自幼练功,武功不俗,刚才故意拖延时间,已是暗中用内力将体内的毒酒往外逼,此时他的体内已经所剩不多。

然而,双拳难敌众手,慕清寒虽然拼尽全力,终是不能占优势,眼看自己越来越处于劣势,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柜台上的酒成了他的武器,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掷过去,虽然都被对方灵巧地躲开了,却都一个不剩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香。

众贼人只顾着躲避着慕清寒掷过来的酒坛了,却没想到慕清寒诡异的一笑,趁乱抢过一盏油灯,“啪”一声摔在了地上,地上的大火立时熊熊燃烧,贼人这才明白慕清寒的诡计。

就在贼人吓得四处逃窜的时候,慕清寒一个纵身飞上了房顶,甩开大步,“蹭蹭蹭”一溜小跑,毫无目的,却跑得急切。

“快追!”后面的贼人老大一声惊呼,率领众贼人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在一处偏僻的破庙附近,慕清寒被追上了,他们再一次交上了手。

这一次,贼人谨慎的多,而慕清寒却失去了有利的庇护,慕清寒渐渐应付的力不从心。

突然,年久失修的破庙房顶被一“重物”击中,稀里哗啦地垮塌下去。

“啊!!!”叶静楠正瞪着眼睛看着房顶,却没想到会突发这种状况,她还未来得及起身躲开,便被那个“重物”砸到,晕了过去。

因为静楠是唯一的女人,所以晚间睡觉的时候,她就独自躺在三米之外的地方,这些天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静楠被砸中的事,睡在破庙里的其余几个孩子都不知道,许是年幼的关系吧,孩子们睡觉的时候都很沉,用静楠的话说就是半夜被人抬走卖了都不知道。

房顶窸窸窣窣下落的茅草,掩盖了静楠和她身上的“重物”,以至于随后悄悄潜进破庙里的几个蒙面人都没有看到。

“老大,这边只有几个叫花子,没有发现那个人,怎么办?

那个被呼做老大的人,借着天空惨淡的星光,环视破庙一周,又拿手里的宝剑在茅草堆里刺了几下,方才谨慎地吩咐道:“既然没看到尸首,就回去吧。那个人受了重伤,又从空中摔下来,肯定没命了。哥哥这就回去像上面汇报,尔等就等着加官进爵吧。”

说话的人习惯性地捋捋黑布里面的两撇小胡,冷冷地弯起嘴角:“撤!”

随着一声号令,几个蒙面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个时辰之后,静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燃起烛火。

可是,身上的“东西”太重,静楠摸索着,同时大张着嘴巴,差一点就惊呼出声。

“喂!喂喂!你起来!你…你…你知道这是枕的什么地方吗?下流!”静楠使劲儿推搡着。

……

这天晚上,叶静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在想着如何以自己的优势开家医馆,但是她也知道,想走这条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难于上青天。毕竟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乞丐,又没有成功医治大户人家的先例做支撑,想要别人相信,还真是难。

静楠就躺在那里望着房顶,冥思苦想。漆黑的夜色越来越浓重,偶尔响起的鸟鸣,让人觉得头皮麻酥酥的。

回想起当初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事,静楠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时她费力地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垂目盯着自己的一双双小眼睛,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花儿姐姐,你醒了?太好了!”就在静楠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沙哑的男声响了起来。

顺着声音的源头,静楠看到了面前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许是青春期的缘故吧,男孩的声音有些沙哑。

“花儿姐姐?”静楠狐疑地打量着说话的男孩,挣扎着坐起身,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难道是在和我说话吗?”

“对啊,花儿姐姐,你怎么了?”男孩的脸上被黑漆漆的灰尘蒙住,无法深入探究他的表情,但从他拧成疙瘩的眉头来看,静楠的话好像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天哪!叶静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了!”静楠好想撞墙啊。

等等!静楠忽然想起,自己不是在汗蒸房里吗?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啊,想起来了,是地震了!

静楠默不作声,目光从第一个孩子移到最后一个,一样的尘土满面,一样的稚嫩脸庞,可是“花儿”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个?难不成“花儿”是乞丐!

不会吧?叶静楠这是穿越了吗?

不会吧?叶静楠这是穿越到乞丐身上了吗?

不会吧?

“啊!”

静楠大吼一声,吓得孩子们连连后退。

叶静楠啊叶静楠,你不会真的这么悲催吧?不穿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身上也就罢了,但是好歹也该穿到大户人家,吃穿不愁啊。可为什么偏偏穿成了乞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叶静楠虽说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可好歹也是中医世家出身名门,爹娘宠大的娃啊,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静楠不能归到挥金如土的那一类,可也从没为花钱愁过。出身中医世家的她,耳濡目染,不但在中医方面出类拔萃,还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医科大学。

名门大家的娇小姐,一朝穿越竟然成了一个叫花子,这样的天壤之别,究竟让叶静楠情何以堪啊。

静楠闭上眼睛,哭,真的好想哭。即便是这样,也难以宣泄她心中巨大的心里落差。

郁闷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静楠做了一个深呼吸,倏然睁开眼睛,呢喃道:“既来之,则安之。叶静楠就不相信世上有难倒我的事儿!”

打定主意之后,静楠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看到眼前破败的一切,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又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这里应该是一座废弃的破庙,一尊静楠看不出是什么神仙的塑像,歪在墙壁前面,上面蒙着厚厚的积尘,缝隙处结着蜘蛛网。

这里,这里能住人吗?

“花儿姐,你在看什么?”起初说话的那个男孩,看到静楠如此惊愕的样子,满腹狐疑地问道。

“花儿姐?!我的妈呀,听到这个称呼怎么就那么不顺耳呢?是,姑娘是变成乞丐了不假,可也不必花儿花儿的挂在嘴上啊,真难听啊!”静楠紧蹙着眉头,冷声说道:“以后不要叫我花儿姐了,我叫叶静楠。”

“叶静楠…”几个半大孩子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句,“花儿…哦不对,静楠姐…”起初说话的孩子,怔愣地盯着她,狐疑地问道:“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哦,以前我忘了,就从现在开始吧。你们,姐姐我已经说了自己的名字,你们是否也应该报一下名字呢?”静楠逐一看了一遍,出乎意料地问道。

“花儿…不,静楠姐,你是烧糊涂了吗?”那个爱说话的男孩又问了一遍,“我是狗儿呀,还有他是猫儿,那个是草儿,旁边的是叶儿,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猫儿…狗儿…花儿…草儿…叶儿…”静楠小声地嘀咕着,“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这都是你帮我们取的啊!”狗儿挠挠头,心道:“看来姐姐病的不轻,居然忘掉了这么多事。

“我取的?”静楠夸张地瞪大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心里忍不住笑着说:“看来这个花儿还真是有才,裁缝的裁。”

静楠试着动了动身子,柔声地说道:“你们帮姐姐打盆水来好吗?”

将花儿的脸洗净,静楠拿过铜镜,仔细地端详着这张脸。

然后,她呆住了。

自己现在的这张脸,虽不能说是倾国倾城,可也算得上是清丽脱俗。不但没有瑕疵,更生得娇俏艳丽,真可谓是眉如远山不黛而黑;眼若春水盈盈顾盼;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真真是一个活脱脱的天仙!

可是,静楠不免得有些疑问,这样艳丽脱俗的娇美容颜,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呢?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花儿这样做,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静楠慢慢地好了起来,也开始随着他们游荡在大街上,为了生存绞尽脑汁。

这时候,静楠才知道为什么当初花儿的脸上满是泥巴,那是因为根本有心情和必要去洗净它。

温饱都保证不了的日子,在乎容颜还有什么用呢?

于是,静楠开始想其他的办法,总不能一辈子靠讨要生活啊?

后来,她便凭着自己的医术,混迹于穷人堆里,给他们看病,为孩子们混口饭吃。虽然她也想凭着医术再换点银子来积蓄些财富,奈何那些有钱人就是不信任她,这是她想方设法也做不到的事。

“啊!”身上男人痛苦的呻吟,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静楠晃了好久,她身上的男人却是纹丝不动。无奈之下,静楠拼着力气弓起了膝盖,手脚并用,将男人丢到了身旁,然后站起身,黑暗中摸索着燃起了烛火。

再一看破庙里的情形,静楠险些晕倒,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就破旧的小庙,更是没了遮风避雨的作用。

静楠柳眉紧蹙,踱到那人面前,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心里咒骂道:“都怪你!”

可是,作为即将成为医生的静楠来说,医者仁心的职业道德促使她轻轻地弯下身子,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虽然气若游丝,却没有完全断气,静楠手持烛火,查看了一下那人的伤。那人浑身上下犹如血葫芦一般,多处剑伤,而最致命的就在距离心脏不足两厘米的地方。那处剑伤贯穿了那人的整个身体,血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静楠抬头看看天际,东方已经微微泛白,看来用不了多久,天光就会大亮了。

她将烛火安放好,双手用力扳过男人的身子,使他平整地躺在地上。

这人没死,要不要救他呢?静楠在心里犹豫着。

片刻之后,静楠似是做了决定,站起身,疾步走向外面,不多时,端回一盆水,放到男人的身边。

静楠想过了,既然没死,就要救活他,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静楠都不能让他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打定主意之后,静楠蹲在地上,认真地给面前的这个男人清洗着脸上的血迹。

“静楠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狗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房顶透进来的斑白的天空,狐疑地问道。

“你怎么醒了?”静楠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头也没抬地问道。

“狗儿想撒尿…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狗儿被眼前的突变赶走了尿意,便漫步来到静楠的身边,蹲下身子问道。

“就是这样喽。”静楠漫不经心地回道:“这个臭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身受重伤,掉到咱们这里了。”

“那你在做什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抬走?丢到乱葬岗就行了嘛。”狗儿心直口快地问道。

“胡说!这人还没死呢!姐姐要救活他,我还指望他还我们的房子呢!”静楠狡黠地笑道。

“可是静楠姐,这不是我们的房子啊?”狗儿到底是年纪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懂什么?我们住着就是我们的。”静楠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忽然停滞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人呢?静楠虽然不是花痴,也着实被眼前的男子惊艳了一把。

刚刚被静楠擦洗干净的男人的脸,现出了本来的容貌。那浓浓的两道剑眉下,是两排长长卷翘的睫毛,一动不动地矗立着。睫毛下面藏着一对大眼睛,静楠确信那是一双大眼睛,因为男人那明晰的双眼皮告诉了她。挺括的鼻梁,透着刚毅和坚强,性感且薄厚适中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许是太痛苦了吧,男人的整张脸看起来有些忧郁。

“静楠姐,你在看什么?”许久不见静楠姐继续给那人擦拭伤口,狗儿狐疑地看向她,顺着她的视线落到了男人俊美的脸庞上,轻声地问道。

“啊?没…没什么?”静楠慌乱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心里暗道:“叶静楠什么时候变成花痴了?难道没听说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吗?这个人恐怕也是因为拈花惹草而被追杀的吧?”静楠胡乱猜测着。

经过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静楠终于将男人身上的伤口擦拭干净,在这个过程中,男人一次都没有动过,只是偶尔拧成疙瘩的眉头和牵动的嘴角,证明他还活着。

静楠忙活一通之后,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她无力地歪坐在一旁,看看男人,又环顾一下破庙里的环境。家徒四壁,怎么救人呢?

看看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静楠蹙着柳眉盯着男子看了好半晌,方才站起身,轻轻唤狗儿道:“狗儿,你看着这个人,姐姐上山去采些草药来。”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条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悄然逝去,这是静楠现在唯一的想法。

“姐姐,我跟你去吧。”狗儿握起小拳头,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提议道。

“不行,你要留下来照顾他。”静楠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他要是醒了,就喂他点水,其余的不要给。”

“哦。”狗儿答应一声,忽然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出声问道:“静楠姐姐,你认识草药吗?你能治好这个人吗?”

“小孩子。”静楠摸摸狗儿的头,莞尔一笑道:“你在怀疑姐姐的能力?”

“以前怎么没听说静楠姐会看病呢?”狗儿蹙起小眉头,挠着后脑勺低喃道。

“哈哈哈!”看到狗儿可爱的小模样,静楠忍不住笑了起来,更逗弄他说:“姐姐呀,是这一病,被开了窍了,所以呀,姐姐现在是无师自通,不但会看病,而且还看的非常好。”这一番话说出来,静楠又低笑了一下,“好了,姐姐采药去了,到时候你就会看到姐姐的妙手回春之术了。”

说着话,静楠轻快地走出破庙,随手拎起一个破烂的提篮,飞快地向后山跑去。

这座后山,静楠郁闷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坐上一会儿,所以对山上的情形非常熟悉。这里有草药,也是静楠无意中发现的。

因为记挂着破庙里躺着的伤者,静楠一刻也不敢停留,抓紧时间采了些必要的草药,便即刻下山,返回破庙里。

狗儿一见静楠,连忙炒锅爆豆一般嚷道:“姐姐,这人是不是死了,他一次也没有醒过来呢?你快看!”

“闭上你的乌鸦嘴!”静楠嗔怒地望了一眼狗儿,迅速放下手里的篮子,将草药拿出来。

“静楠姐,他真的一动不动呢?”狗儿抓着男人的手,大声地呼道。

这时候,那几个睡着孩子,都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静楠疾步上前,将狗儿推到一边,弯下身子,探了探男子的鼻息。

“我就说嘛,这个人命硬着呢,怎么会有事呢?”静楠探了探男子的鼻息,心里腹诽道。

“狗儿,别看了,去找节竹杆儿来。”静楠冲着歪在自己身边的狗儿吩咐道。

“要竹杆儿做什么啊?”狗儿眨巴着小眼睛,挠挠头问道。

“救人啊,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找啊。”静楠看到狗儿犹是站在那里思索,催促道。

“我也去。”

“我也去。”

几个小孩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随即就都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破烂的衣服,跟着狗儿一起冲了出去。

静楠将草药放在大石头上捣碎,敷在了男子的伤口上。

一切处理完毕之后,静楠伸出手,搭上了男子的额头。

灼热的感觉霎时让静楠缩回了手,喃喃道:“发烧了。”低语一句之后,静楠站起身,端来一盆冷水,随手找来一件破旧的小衣服,投湿,放到了男子的额头上。

“姐姐,竹竿找来了。”孩子们像一群小鸟,拖着一根拳头粗的竹竿,叽叽喳喳涌了进来。

看到拳头一般粗细的竹竿,静楠哭笑不得,稍停片刻,她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静楠笑得花枝乱颤,孩子们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静楠姐,你笑什么呀?”

静楠刚想开口说话,谁料一张口,“噗哈哈”又笑了起来。好不容易忍住了,静楠使劲儿绷着脸,强忍着说道:“静楠姐要的是细竹竿儿,给这人喂水的,你们看看,这么粗怎么放他嘴里呀,你们这是告诉我要一竹竿打死他吗?哈哈哈!”静楠感觉小腹都要爆开了。

“啊?”这下孩子们终于明白了,他们面面相觑,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静楠笑了一会儿,双眉微敛,轻声说道:“这下你们再去找找看,要快哦。”

“得令!”狗儿一声应答,带着孩子们再一次消失了。

当孩子们再次回来的时候,男人在静楠的照顾下,已经退了烧,静楠拿过孩子们找来的细竹杆儿,缓缓将水送进男人的嘴里。

昏迷了两天两夜之后,男人终于苏醒过来。

他费力地睁开一双翦眸,四下张望,审视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脏呢?”慕清寒蹙起眉头,动了动身子,准备坐起来看看。

“你醒了?”耳边一声惊呼,吓了他一跳。

静楠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眼前蠢蠢欲动的男人,心里很高兴。

“哇!静楠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狗儿凑过来,夸张地叫道。

男人嫌恶地看着眼前脏兮兮的两个人,蹙起眉头,冷言道:“说,你们是什么人?朕…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哟,你喊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呢?”静楠听到男人的话,有些愠怒。且不说屋顶被这个家伙搞得乱七八糟的,就说静楠这两天两夜悉心地照料,他也不该这样没礼貌啊。

“你们?救命恩人?”慕清寒狐疑地打量着眼前一男一女两个同样脏兮兮的人,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

“怎么?不像吗?要是没有我们,你这会儿恐怕早在阎王殿里受严刑拷打呢?等你好了,可要给我们磕头谢恩哪!”静楠从鼻孔里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敢质疑本小姐的医术,简直令我发指!

“我——”慕清寒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地说道:“给你们磕头?”

“对啊,是静楠姐救了你,你当然得谢谢她了。”狗儿抢着说道。

“…….”慕清寒斜睨着静楠,一阵无语,心里暗暗冷哼一声道:“想让朕给你磕头,别做春秋大梦了,朕怕你受不起。”

“你什么意思?小瞧本姑娘?”看到慕清寒这样的表现,静楠真想上去打她一拳,“狗儿说得没错,的确是本姑娘的妙手回春之术救了你。”

“哼哼,哼哼哼!”慕清寒连着冷哼了几声,犹是不相信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会医好自己的伤。

“你…”静楠当真被慕清寒的神情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这是藐视本姑娘吗?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你信不信本姑娘让你的伤恢复原样?”深吸一口气之后,静楠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一句骇人的话来。

同时,她的玉手已经伸向慕清寒胸口处那个险些要了他性命的伤口,只稍微一用力,慕清寒顿时“嘶!”一声,咧开了嘴角。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还敢藐视本姑娘吗?”静楠的嘴角弯起一抹漂亮的弧度,鄙夷地笑道。

“哼!还姑娘呢?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样!“当然了,这话只在慕清寒的腹中冒了出来。

看着面前这个脏的跟小花猫似的小丫头,慕清寒强压下怒火,暗道:“朕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栽到你的手里,算朕倒霉,等朕伤好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样?这次知道姑娘的厉害了吧?”静楠轻嗤一声,咧开嘴角,笑得倾国倾城,只不过这倾国倾城的笑,全被隐藏在浮尘和污垢的脸庞下了。

“哼!姑娘既然出手相救,又为什么要慕清寒重蹈覆辙呢?”慕清寒负气地侧过身子,冷哼道。

“哦——你这是承认本姑娘救了你了?这就对了嘛,早这样也省着皮肉受苦了。告诉你,为了救你姑娘可是耗费了不少心力,不为别的,等你好了,这屋顶——你可要负责把它恢复原貌。”静楠收回手,轻拍了一下,抬头看着已经露天的屋顶,命令道。

“这…”慕清寒差点被丫头气得背过气去,“难道朕的命就只值这么点儿?真是轻贱朕!”慕清寒在心里咬着牙,痛骂了静楠一番。

“我饿了。”片刻之后,慕清寒终压下心中的怒火,摸着早已干瘪的肚腹,问道。

“早知道你会这样,给你留着呢。狗儿,去把东西端过来。”静楠回头冲着狗儿吩咐道。

慕清寒趁着这个时机坐起身,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掉乞丐窝里了?!

慕清寒自嘲地哼了一声,看来自己真是走了不一般的霉运。

“给,吃吧。”静楠将一个掉了碴的钵递给慕清寒,说道。

看着钵中的剩粥,慕清寒欲哭无泪,他北冥堂堂国君,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东西?

“吃呀,还愣着干什么?”静楠见男人只是怔愣地盯着粥钵,而不去接,便向前送了送,催促道。

慕清寒将头别向了一边,蹙着剑眉轻声道:“朕不吃。”

“真不吃?那你不饿吗?”静楠很是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古怪呢?明明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吃的放到嘴边,他竟然开口就一句“真不吃”,难道他是病糊涂了?

“呃…”听到静楠的问话,慕清寒方才惊觉,自己不小心又暴露身份了,他连忙掩着嘴巴轻咳一声,“呃,是,我不吃这个,我要吃肉。”

“小子,你搞搞清楚好不好?你看看我们的情况,像是有肉给你吃的吗?”静楠不屑地瞟着他,近乎咆哮着说道。

慕清寒微翘唇角,轻声道:“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们啊。给,拿去,本公子要吃肉。”

静楠第一次看到古代的银票,她接过来,看看银票,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警觉地问道:“你这银票是偷的抢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偷得抢的?慕清寒听着静楠的问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臭丫头,你把我慕清寒当什么人了?我慕清寒用钱还需要去偷去抢吗?”

“哦…”静楠仿佛是恍然大悟一般,拉着长音道:“原来你叫慕清寒呀。”

“没错。”慕清寒自鼻孔里冷哼一声。

“慕清寒,这银票真的不是你偷的抢的?”看到慕清寒不屑地点着头,静楠又追问道:“那你家一定很有钱喽,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

“什么富二代、官二代?”慕清寒看着一脸好奇的静楠,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静楠一见事情不好,转身就跑,手里扬着银票道:“本姑娘买肉去。孩子们,都准备好了,咱们狠狠地宰他一把。”

静楠是一个人高高兴兴走的,回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却是垂头丧气的。

“干什么这付表情?本公子的肉呢?”慕清寒坐在稻草堆上,看着静楠慢吞吞走进来的身影,预感到有些异样,出声问道。

“肉你个大头鬼,那个该死的卖烧鸡的,竟然连看都不看,就说本姑娘拿着的银票肯定是假的,气死我了!”

想起方才集市上的情形,静楠的火气又一次窜了出来。

热闹的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人头攒动,香气四溢。

一个卖烧鸡的摊位前,忽然来个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灰头土脸,笑嘻嘻地说道:“掌柜的,来两只烧鸡。”

“哎,好咧,您稍等。”正忙着卖烧鸡的掌柜的并没有抬头,便忙不迭地答应道。

等他装好了两只烧鸡,抬头准备收钱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鄙夷地看着两眼放光的静楠,掌柜的语出惊人:“要饭的跑这来捣什么乱?真是的,空欢喜一场。”

卖烧鸡的说着话,将已经装好的烧鸡拎起来,准备再放回去。

“哎,你干什么?我要买,没听到吗?”静楠蹙起柳眉,愤怒地叫道。

“你买得起吗?去去去,别在这捣乱,要饭去一边去!”卖烧鸡的不耐烦地轰道。

“切!臭卖烧鸡的,没听说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姑娘有钱!”静楠很是气愤,单凭自己的衣着,那人就断定自己买不起烧鸡,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她掏出银票,夸张地在掌柜的眼前晃了几晃,骂道:“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看到没?本小姐有钱。”

谁料,那卖烧鸡的掌柜的根本就没抬头,只是冷笑着说道:“你有钱不是偷的就是假的,没人敢收。”

“你…”静楠被他气得无语,想要教训他一顿,自己又不会武功,无奈之下只好憋了一肚子气回来了。

看着静楠垂头丧气的模样,慕清寒玩心大起,趁机戏谑道:“拿钱都买不来东西,真是笨蛋。”

“你才是笨蛋呢!”静楠不客气地回击,“都怪那个臭卖烧鸡的,本姑娘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看不出来你这人不大,脾气倒挺大的!那你怎么没揍他!”慕清寒端着肩膀,看猴戏一般斜睨着静楠。

“切,本姑娘要是会功夫,能打得过他,本姑娘才不会手下留情呢?谁让本姑娘才疏学浅,不懂武功呢?”静楠长出一口气,惋惜道。

“那你想不想拜师?”慕清寒早在静楠出门的时候,就将她留下的粥喝光了,此时已经恢复体力的他,显得精神奕奕,忍不住想要打趣面前这个花脸猫一样的小丫头。

“拜师?拜你?你都被人家打趴下了,还想给本姑娘当师父,你的脸皮可真厚。”静楠看着慕清寒,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你这丫可真是不知好歹,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我都不稀罕当,你还不愿意。我被人家打趴下是因为我遭了歹人的暗算,否则…”

“否则什么?还说呢,赶快把我的房顶给我修好。”静楠不等慕清寒说完,抢着说道。

“你的房子,哈哈哈,我怎么看到有人比我脸皮还厚。”慕清寒忍不住捂着肚皮笑起来。“我有没有瞎眼,这里只不过是一座废弃的破庙罢了,是你们暂时借住在这里,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我住就是我的,你少在那里逃避责任!”静楠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她悄悄低下头,犹是嘴硬地说道。

“行,不就是一座破庙吗?本公子负责修好就是,看在你救了本公子的份上,本公子不但分文不取替你修房,还以身相许怎么样?”慕清寒向前倾身,似笑非笑地盯着静楠,假意认真地说道。

慕清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喜欢逗弄这个花猫一样的小丫头,总之看到她发窘,他就觉得有趣。

静楠被慕清寒的话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心跳得跟小兔子似的,砰然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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