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枫急道:「四哥,你怎么也跟我娘一样,说起这话来了!」
陈博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肩头的衣裳崩开了线,衣角也扯破了,想是适才同人厮打的缘故,颇有那么几分狼狈。
他剑眉轻挑,点头道:「你这幅样子,哪里像个读书的公子,分明是条泼汉。女人见了你,先就吓跑了,哪个肯跟你。也莫怪,萧大姑娘见了你就要嘲你。」
周枫听他提起萧大姑娘四个字,不由哼了一声,斥道:「那个小泼妇,爷才不稀罕!」嘴里说着这样的狠话,那张铜色的脸面却浮起了一团红色。
陈博衍浅笑:「人家,似乎也没要你稀罕。」
周枫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了,他粗声粗气道:「她不稀罕,爷也得叫她稀罕!」他只顾嘴上痛快,全没留意这前后话已然打起了架。
蛮族人的粗豪与中原人的委婉,在他身上拧成了别扭。
陈博衍依旧浅笑,眸子里的神色却渐渐深远。
他还记得,上一世周枫颤抖着双手,捧着萧柔冰冷僵硬的尸身,大步踏出宫门,在大雪中远去的样子。
话里那位萧大姑娘,亦是安国公府中人,她是萧月白的堂姐,萧家三房的女儿,大萧月白一岁。
这萧柔名字起的娇柔,性子却和柔不沾边,为人爽快,口齿锋利。人生的极其漂亮,一张容长脸面,一双斜挑妩媚的丹凤眼,唇红艳艳的,身材修长丰满,整个人妖娆浓艳,仿佛一朵笼烟芍药,美的嚣张。
萧柔同萧月白交情极好,姊妹两个常在一块,虽说是堂的,也跟亲的差不离。
因着萧月白和陈博衍的关系,周枫同萧柔也是打小就认识,三五不时能见上一面。两个人是铁锅对铁铲,见面就是乒乒乓乓。
周枫嘴笨,常被萧柔损的抓胸挠肺,然而陈博衍却明白,他心底里其实是爱着萧柔的。以至于上一世,举兵进京之后,萧柔却已被陈恒远勒死在了宫中,周枫疯癫了半年,竟而剃光了脑袋,出家做和尚去了,就此了却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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