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试毒的奇妙境遇究竟是真是假已不得而知，林越州闲暇时曾细想，究竟是否真的看到了阴曹地府，但最终判定应当是幻觉。

此事过后，青寂真人和他谁也没再提过此事，岁月在每日的试毒中流逝，每一日对林越州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这种日子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试毒之时林越州心中惶然，深怕这一次撑不过去就真的身死道消，对现在的他来说黑夜才能得到短暂的慰藉，因为黑夜降临，意味着他又多活了一天。

他每一次都在痛苦中生不如死，可让人诧异的是，青寂真人似乎终于谨慎了起来，用毒的分寸把握得妙到毫巅，只会让林越州纯粹的痛苦，而且是最保守的分量，林越州在一次次的试毒中也感受到了。

但精神上的折磨终究还是让他滋生了心魔，他开始变得容易紧张和恐惧，哪怕心里清楚恐惧不过是额外的内耗，却也无法抑制住这种害怕的感觉。

他的道心有了动摇，青寂真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却没有说破，作为始作俑者的青寂真人虽然没有亲身感受过这种痛苦，却也从典籍之中知道，绝大多是试毒之人，不是败在毒药之下，而是止步于自己的恐惧之中，终生不得寸进。

至于解决之法，以青寂真人这数百年来的修真经历，似乎未曾听说过，青寂真人看着林越州每天不重样的苦痛，看着他哪怕痛不欲生，甚至近来已经明显流露出病态的恐惧之色时，却依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举止，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就是这副韧性，在青寂真人古井无波的心底投下了一小颗石头，漾起了些微的波纹，“这股执拗的性子多么像然儿啊。”

“若是然儿此时还活着，或许修为已经突破到金丹中期了吧？”青寂真人揉了揉眼，方才一瞬间他居然在林越州身上看到了一丝丁修然的影子，心中莫名多了一股厌恶又愧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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