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眼底的红，就像是那摊血水一样挥之不去，他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可总是有一层雾蒙蒙的东西。

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下来，他将云舒抱在怀里，努力的想要起身。

“卷卷……你，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院，你别怕啊……”

话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心里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云舒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力揪着他的衣服，将衣服揪成一团，以此来表明她还清醒着，还有意识。

在电瓶车主的帮助下，顾铮抱起云舒往车停的地方跑去。

将云舒放到副驾后，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哆哆嗦嗦的给她扣上了安全带，嘴里还无意识的嘟囔着别怕，别怕。

顾铮上车后，沾满鲜血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每开了一小段时间后他便会用衣袖擦擦眼睛。

他偏头看了一眼云舒，她缩着身子坐在那，双手覆在小腹上，整个人都靠在了车门上，头也歪倒在车窗上。

……

孩子没了，顾铮在外面等到手术门开，等到医生出来，等到了这个结果。

云顾两家是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的，他们纷纷赶来医院。

顾老爷子在看到坐在病房门口的顾铮时，一句话都没有说，走上前扬起拐杖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沉闷声很响，顾铮却是一声都没吭，表情连变化都没有，呆呆的望着远处，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人。

云顾两家人看到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看了一眼顾铮后便望向了他身后的那扇门。

云母红肿着眼睛，嗓子带着哑意，“你让开。”

顾铮睫毛轻颤，微微垂下眼帘，然后挪了挪地方，依旧像是没有生息的坐在那，脊背弯着。

除了手上脸上衣服上刺目的红，其他地方都是青白之色，整个人都透着颓败，一夜未梳洗，他脸上冒出了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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