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父亲手上传来的力道，微微有些疼，却也是颤抖着的。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他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

走进去，看到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那一瞬间，他的脑袋里是空白的。

他问：“妈妈睡着了吗？”

此时父亲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坐到病床前，满目深情的看着病床上的人，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拉起她的手轻轻放在脸上。

“对，妈妈只是睡着了。”父亲的声音很温柔。

他缓缓走到病床另一侧，看到母亲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没有任何血色，额头及发际线处有些干了的血迹。

她身上穿得不是早上那件旗袍了，而是换了一件白色长裙，上面有她最爱的小雏菊。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冰冷且有些僵硬。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讨厌小雏菊，他不喜欢妈妈穿这条裙子，早上那件旗袍多好看啊。

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绽开出一朵朵白色的花。

“妈妈，别睡了，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他双手紧紧的握着妈妈的手，似乎想用自己的温度将那双冰凉的手捂热。

妈妈的手臂内测都是擦伤，他轻轻的抚摸着，像小时候他受伤时，妈妈做的那样。

“吹吹就不疼了，吹吹就好了。”

他小心翼翼的轻轻吹气，生怕弄疼了妈妈。

跪在一旁的父亲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最终，他们还是没能把妈妈带回家。他把妈妈换下来的那件沾了血的旗袍带回去洗干净，特地让父亲找人在他的房间里做了一个展示柜。

虽然那件衣服上有几处被弄坏了，但却是他见过妈妈穿得最好看的衣服。

那件旗袍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在展示柜里，这一待就是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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