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徐东来喊金光振去吃晚饭。金光振道：“东来哥，我把东西放你家，人还是要回去的。否则一晚上没回去，我妈妈要担心的。”徐东来道：“打一个电话回去，我家有电话的。”中午金光振见到他家是有电话的，便说：“好吧。”

到了徐东来家，金光振先打了个电话回村里。金光村只有村长金向儒家有电话，金光振让他们转告一下自己的母亲，今晚在一个同学家吃住，不回家了，不要担心。

晚饭就丰富多了，李如雁还让徐东来和金光振两人喝酒，金光振推脱不过，便答应少喝一点。两人边喝边聊天。

金光振首先问起徐东来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徐东来答道：“我家里准备将来让我顶职，现在也不知道干什么。我是不会务农的，也不会干农活。”顶职就是父母退休之后由子女顶替父母的名额上班，我国80年代常见的职称安排方式。徐东来的父亲在申城当工人，所以他家里准备让他顶职属于非常正常的打算。大概一直觉得有一只铁饭碗在等着他，徐东来从小便没有好好读书，也不愿意干农活。

金光振又问道：“你父亲在什么工厂？具体做什么？”徐东来答道：“我爸爸的工厂好象叫汽车空调厂，我父亲在那里做技术科长。”金光振听了，心里一动，难怪他家条件看上去比金光村的半边户们要好一些。所谓半边户，就是父母一人是工人，一人是农民。绝大多数是父亲工人，母亲农民。那个年代，在农村，半边户都是让人羡慕的家庭。徐东来的父亲是技术科长，工资当然比普通工人要高。

金光振对徐东来说道：“东来大哥，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徐东来说道：“说吧，不要有什么顾虑。”金光振就说道：“依我看，国家迟早取消顶职制度。所以东来大哥，我劝你早作打算。”徐东来道：“哦，何以见得？刚才讲了，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你帮我参谋参谋。”金光振道：“我们国家已经改革开放，而且肯定会越来越深入。国营单位那种铁饭碗迟早会打破。我认为不仅顶职会取消，就是在岗职工，以后也不一定会终身制。现在国家已经允许私营经济了，所以我建议你跟你父亲学一点技术，到时候可以考虑自己办厂或者到私人老板那里做技术员。”徐东来听了，沉默不语，显然在思考。过一会儿，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再问问我爸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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