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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寂和郗越实在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帮助了季月临。
季太尉本就深得天下士人景仰,敢于在只手遮天的杨家人手中,向季家后人伸出援手,这样的人自然也值得他们钦佩。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追问,季风徽却始终缄口不言。
桓寂:「好你个俗物,你对旁人隐瞒也就罢了,竟连我们都信不过。」
郗越:「如此仁义君子,胆略超群,实在是令我辈汗颜,若能结交一番,当是此生大幸。」
当今这天下时势,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这些人虽自诩看淡生死,不畏洪流,可身后亦有家人难舍。
谁又不想在自己身处绝境时,能有一个心怀仁义、敢于赴汤蹈火、扶危救困的朋友?
季风徽眼见宗族覆灭,连他自己也是险险幸存,又岂会不明白两位好友的心思。
他躺在车内,用竹简盖着脸,声音嗡嗡地传出来:「欺天之人,天必妒之,我若道出那人的身份,岂非是害了恩人,恩将仇报?」
桓寂、郗越二人瞬间沉默。
杨家人还在朝堂。
况且一个敢于瞒天过海、违背圣旨的人,无论谁人掌权遮天,都难容下这样的人。
除非……
除非那人自己翻了天,成为天。
车上三人不约而同,陡然打了个寒颤,面面相觑,又尴尬轻咳,各自避开。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恰在此时,马车终于停止了颠簸。
三人望着南山脚下,竹林溪涧的深幽处,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间草舍。
陶然居。
石径蜿蜒,竹篱抱院,庭前斜着杏花疏影三两枝。
池塘里溪水潺潺,尚未长大的青鱼们恣意出入。
仿佛是将鱼儿当做了访客,来了便在家中池塘内游玩小憩。
若要顺着溪水离开,尽管鱼儿肥美,主人家也不心怀觊觎,强行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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