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在急难,独好亦何益。
杨有福西行莫约半个时辰,身上又多了数条刀痕。如今的他形如孤狼,一人一马一剑浴血一路,不为逃命,只为在离开之际用手里的剑写下他的名字。
在经历云府门前生死一战之后,他心中早已没了多少恨意。
人这一辈子,谁不曾看走眼过,怪就怪自己眼瞎。
就和这些迎面扑来的兵卒一样,他们的死怪不得旁人,只怪他们也不长眼。
于是,走一路,杀一路,血气从东到西,心中的怒火也渐渐熄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几个人的名字,可惜这一别,不知是何年。
可这样也好,再也不见,就没了挂念,如同走出清风镇那样,孤零零一个人。
风还在吹,拂过真武街两旁紧闭的门窗。可距此一条街之外的西城,一如往昔,就连那嘹亮的号角声也不能打破这寻常的日子。
但毕竟云府门前的大事件,还是在悄无声息间传遍了一座城。
那个一剑遮红日的少年,今日发了狂。
有的怒骂,有的哀叹,为少年感到不值,做一个平常人不好吗?
但也有人幸灾乐祸,比如此刻的袁丞铁,一路小跑去了铁匠炉子。人还站在屋外,就是一声大喊。
可也有人暗暗担心,比如此刻听到消息的袁丞银。
他恨恨的给了袁丞铁后脑壳一巴掌,把他打回前面铺子。可自己却无心打铁,一个人默默走到里屋。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一把剑,用黑布包好,对谁也没打招呼,一个人走出门去。
走过袁家铺子时,袁丞刚喊了他几声,也不应,弄得袁丞刚一头雾水。
袁丞银今个要去送剑,因为他知道今个不去,就再也没了机会。
……
城南南城子巷口,一口黄牙的程六二斜靠在马车旁,捏着手里碎银,哼着小曲。刚刚出了一趟西门,弄了个大买卖,不喜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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